林峯的日记
《随想录》节选(一)
离开的第天,住在嘎瓦的第十一个月。我喜欢这里的藏民,喜欢他们的高原红,喜欢纯净毫无瑕疵的空气。我在城郊租了一个小房子,房东是个汉族大叔,他个子不高,腰带常勒得他的军绿色大棉袄深深现出一道沟,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的半框眼镜。半秃的头顶围着一圈常年与毡帽厮磨出的老茧,我起床时桌上总会留一份热腾腾的蛋奶,我们偶尔会一起喝酒,我买酒,他做菜,有时会喝醉。
这里大学生不是很多,基本不存在的竞争也使我能谋得一份养活自己的差事。我一周给孩子们上三天课,教他们说汉语写汉字,多是在周末和周五。工资不高,但在这座小城里我自觉过得还算不错,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吃不上饭。
不上课的日子里,我经常在商场的街角坐着,看着藏民和汉民的身影相互交错。路边的的出租车司机有的说着不流利的汉语拉着客,有的索性就用藏语高喊着拉客。说来惭愧,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能学会一句藏语。我这样坐着有两三百天了,可我还没有看到你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天暗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满天星辰,像记忆中你的眼睛一般璀璨明亮,只是缺了些感情。起身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舒展腰背,我从那件有些泛黄的棕色风衣口袋中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已经颇为熟练的烟圈。天色已晚,我把那副已经陪了我不知多少年的眼镜戴上,世界又清晰了些。他近视度数不高,散光却有些严重。
回家的路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哪怕闭着眼我也能走到,但我害怕看不清路上遇见的人,或许你会来这里,或许这些人里面就有一个是你......
《随想录》节选(二)
林瑾,最近嘎瓦的人比以前少了。我把风衣放进了衣柜,那件好久没穿的羽绒服被我拿出来了。这里的秋天好像比北方结束的早,冬天也来的更早。算算日子,去年这个时候,外来的人就开始慢慢地减少了,也没听说有新的旅游团过来的消息,街上人少了,显得原住民就越多了。今年我也开始有了些高原红,但还好皮肤黑了些,也瘦了些,倒也看不出是晒出的高原红。我还能在下一个春天之前看到你吗,林瑾。
这笔又该换了,才用了三天,怎么写字就断断续续了。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我把它放进那件看起来有些宽大且发旧的羽绒服外口袋里。衣服口袋太多,我摸索了好一阵终于从上衣拉链从内夹层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跟楼下的叔叔打了声招呼,我把烟叼在嘴里嘬了一口怕它熄灭,紧了紧外衣准备去找地方解决自己的中午饭,以及度过下半天.......
第一章、银杏树下的秋
年初秋
每天早晨,路上渐渐变多外套似乎提醒着安北城的每个人——秋天来了。北方城市的秋天都来得很突然,在大多数人还没换上秋装时,一场突然的秋雨把路上的行人都变成了狼狈的落汤鸡。早上迎着朝阳出门上课的人中午一下课便傻了眼,遍地的狂风携着漫天的冷雨吹进教学楼的天井,楼下的绿萝也被吹打得伏在地上抬不起头。楼门口多的是埋着头打算不管不顾冲回宿舍的学子,以及等着情侣冲回宿舍带伞来解救自己的女生。满校银杏树的果子虽还都挂在树上,但它们也不得不臣服于自然的规律,落下了不少的叶子。
安北大学刚开学没多久。遍布全校的小绿人们还在饱受训练之苦。,在教室也常常能听见他们操练时的吼声。连续两天的秋雨过后,阳光终于又照进了教学楼的走廊,略微回升的温度使人们又脱下了外套回到夏天的装束。
下午三点,A栋教学楼四楼的某个教室里,只听得台上的中年教授滔滔不绝地讲着理论知识。后排两个学生正悄悄地交头接耳:
“晚上喝两杯怎么样,正好周五,明天没课w。”林峯一手用笔戳了戳林瑾的背,一手揉了揉还没太睁开的眼睛,“我请”。
“我明天有个兼职,下周,下周我请客。”林瑾往后靠了一些稍稍转过头,“下个月想买点东西,生活费有点小小的透支,舍友帮忙找了一个书城的兼职,明天能拿呢,我得去”。林峯爱喝酒,但从未向她提出一起喝酒的邀请。她明白了些什么,可是没有抓住。
林峯的兴趣瞬间被浇灭,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准备好的话生生停在了口里,“可是明天我生日,我想跟你一起过的。”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觉察到林峯那个好字里的失望。趁老师回头板书的时候转过身来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信我,我林瑾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请你就一定请。”
林峯眼睛一亮:“那一言为定,你兼职完记得请我喝酒”
“一言为定!”林瑾没有转过身回答,手上点了个赞却是说明了她的态度。
林峯在年初春与林瑾相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院系,虽是不同专业,但一起上的大课让两人相识。那时候的林峯和某些人眼中的大学生一样,生活中除了游戏,烟酒和睡觉别无他物。不过他从不逃课,虽然很多课依旧是睡觉度过,但总有那么一些课他从来不睡。也正是这或原则或偶然的不睡,让他认识了林瑾。那时的她在讲台上毫不怯场与人辩论的样子,在林峯的眼中仿佛会发光,从那时起,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