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充好汉散光奶糖
展厨艺阖家欢喜
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
——《周易》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我从梦中惊醒。过年了!我“噌”地翻起身来。新年从鞭炮的烟味里漫过来,从厨房的香味里飘过来,从大人们嘻嘻哈哈的说话声里传过来。香喷喷、热闹闹、红火火的年味忙不迭地跑向各家各户、角角落落,顺着孩子们的鼻子、耳朵、嘴巴钻进肠肠肚肚,口水趁机想往外跑,怀里像揣着兔子似的直想往外蹿。
母亲笑容满面地来到炕头,从被窝取出来暖了好一会儿的衬衣、棉衣和棉裤。母亲塞给我衬衣让我趁着温乎劲快穿,我吸溜着,龇牙咧嘴地把冰凉的衬衣穿好。我心里直嘀咕:“新年的衬衣怎么和平时穿的衬衣一样冰呢?”弟弟抬眼看了我一下,就叫嚷着说衣服是凉的,要母亲重新暖热。要在平时,母亲二话不说,拉起来就给换上了。年味让母亲温和了很多,她把衬衣重新塞进被窝,捂了一会儿,说这下衣服和热乎乎的炕一样了。弟弟总是很好哄,他哧溜脱掉旧衬衣,光着身子让母亲给他穿。穿的时候,他大喊着冷,在被窝躲来躲去逃避穿衣服,母亲任他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瞅准机会一下子就把衣服给套上了。有衬衣隔着,棉衣就不觉得凉了。
穿好衣服溜下炕,洗脸水热腾腾地冒着气,我们一边玩水一边洗脸,母亲说谁先洗好就先给谁压岁钱。四只手稀里哗啦地搅动盆里的水以示我们在加快洗脸速度。我时刻监督弟弟哪儿没洗,哪儿没洗干净。弟弟撩起水扑在脸上,狠狠在耳后胡乱揉搓几下,耳朵就红了,他把头伸过来,揪着自己的耳朵说:“看,看,是不是没洗干净?然后湿着手就冲到母亲跟前,盯着她手里的压岁钱,生怕长翅膀飞了。
每人从母亲手里得到两毛钱的压岁钱,就像得到宝贝一样,放在衬衣口袋,用别针别好,时不时摸一摸,隔着棉袄拍一拍,这下才放心,深深吸一口年气,掀开门帘往外跑。见门口有泼的汤,便跑到奶奶屋子里,奶奶正坐在炕桌旁吸溜着长面。“奶奶,新年好!”我和弟弟趴下给奶奶磕头。
往起站的时候,眼睛已经瞄上摆好了的香喷喷的胡萝卜臊子面。我俩笑眯眯地跑过去,一人抱一碗,趴在锅台上吃起来。面条几嘴就吃完了,不由得就想喝酸溜溜的汤,刚送到嘴边,就被母亲夺了过去,她把碗里的汤倒进汤锅重新调和,一边往碗里捞面条一边说:“汤喝饱了面就吃不进去了,过新年,多吃面,才能快快长。”
奶奶瞥了母亲一眼说:“他们长大了,你就老了,长得快有什么乐呵的?”
我看了奶奶一眼,奶奶正看我,我赶紧低头继续吃面。
只听奶奶说:“你咋老睁个牛眼睛瞪我?”
母亲赶紧说:“娘,牛老实,肯吃苦,牛眼多好看。您这么疼孙女,不就等于夸她的眼睛像黑葡萄、黑宝石嘛,这让你小眼睛的孙子可要嫉妒了。”
奶奶擦了嘴开始抽烟。弟弟羡慕地说:“你是牛眼,我是什么眼?”
“你是龙眼,”我端详着弟弟,美滋滋地说,“龙眼比牛眼好,能腾云驾雾。”
“那拉钩,以后我叫你牛眼,你叫我龙眼。”弟弟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锁住。吃了个肚儿圆,就蹦跳到孩子堆里了。
一群群的孩子穿着新衣裳、新鞋子、新袜子,口袋里装满了香喷喷的瓜子、花生、水果糖,叽叽喳喳说着笑着,比谁的瓜子大,谁的花生香,要好的伙伴会互相交换干果。每到这个时候,我暗地里乐着,弟弟早已喜上眉梢,眉眼都笑眯眯的。因为我们兜里的奶糖、西瓜籽以前是没有的,这次父亲带回来的奶糖和水果糖的区别太大了,再也不用担心“咔嚓咔嚓”嚼碎的时候磕牙齿、咬舌头,浓浓的奶香让人噙着唾沫舍不得咽。西瓜籽甜甜的、咸咸的,咬开后喷香无比。我们兜里还装着花生米而非其他孩子的花生。我给要好的伙伴每人一块奶糖,每人几粒西瓜籽、几颗花生米。我们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围聚在一起笑着、吃着,分不到的孩子咂吧着嘴巴不屑地说:“花生米有什么好吃的?连皮都没有,不如我们的好吃。”我们几个就冲他们做鬼脸,他们也冲我们做鬼脸。正准备斗嘴的时候,弟弟抱来了一包奶糖、一袋西瓜籽,兜里装满了花生米,往地上一放,大声喝道:“别吵了,谁再吵,就不给谁吃!”吵得不可开交的一堆孩子立马静悄悄的。
弟弟给每个人的手上放了两块奶糖,一把西瓜籽,再掏出来几颗花生米放上,还不忘问一句:“好吃不?”
来领糖果的孩子越来越多,眼看分不过来了,他改成每人一块糖,一小把西瓜籽,还悄悄跟我说:“姐,你先给他们分,我去把奶奶的那份也拿过来。”
我急了:“你敢!你敢拿奶奶的,我现在就去告诉爸妈。”
弟弟笑眯眯地说:“好好好,我不拿了,那你别告诉爸爸妈妈。”
分完吃食,我们挨家挨户串着,到谁家,谁家的大人们对每个孩子都要夸赞一番,这个的棉袄好看,那个的棉鞋做得俏。被夸的孩子更高兴了,乐滋滋又串到另一家。一家一家拜年,兜里的吃食总是满满的。
刚到我家大门口,奶奶拄着拐棍,咯噔咯噔出来了。她老人家一出门,就像皇太后出宫,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问候一声:“太婆过年好!”小伙伴见了,自觉站成两行,憋足力气,齐声说:“老太奶奶好!”奶奶露出了笑容,目光掠过每个人,微微点着头缓缓说道:“乖,好。”奶奶继续往前走,到了老人圈里。身着新衣的婆婆们正喜笑颜开夸儿子、媳妇孝顺,夸着夸着不知谁又数落了两句,接着一片叹气声、数落声,又对儿媳妇分出一、二、三等。我听着就笑了,她们关于儿媳妇的话题长得像她们的裹脚布接在了一起,说也说不完。这时候有的孩子玩得有点累,借机过来缠着自家奶奶,我和弟弟看看奶奶没有要我们到她跟前的表示,便找另一堆孩子玩。
忙乎了一年的大人们从自家走出来,两三个一团,挨家拜年,东家喝茶,西家喝酒。整个虢王镇东街娃娃闹,西街老人笑,南街敲锣,北街打鼓,鞭炮噼里啪啦,热闹撵着热闹。母亲在棉袄上套了一件浅绿、草绿相间的方格子上衣,惹得女人们拽拽她的前襟、拉拉她的后襟,前后左右看来看去、说来说去、夸来夸去,像花仙子被众仙女围在中央。弟弟蹦着跳着靠近不了母亲,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因为父母不允许我们像其他孩子一样在放过的鞭炮纸屑中拣未燃的鞭炮,弟弟是不得已脱离了孩子堆,又靠近不了母亲,见我只顾追随大孩子,他只好在家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上爬上爬下。父亲正好经过,抱起他随着男人们的队伍往东走,弟弟搂着父亲的脖子左顾右盼,冲我眨眨眼、伸伸舌头,做各种怪表情,可爱极了,一点也不比年画上骑着鲤鱼的娃娃逊色。看着生龙活虎的弟弟,刚才因为他发了奶糖和西瓜籽的气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转眼就晌午了。
女人们在厨房拌凉菜、炒热菜、擀长面,好不忙乎。男人们蹲在太阳下家事国事天下事说得热火朝天。老人们有的吸着旱烟,眯着眼睛,好不悠闲;有的搂着、抱着自家小孙儿,笑得没牙的嘴巴合也合不拢,好不惬意。父亲四下里看了看,见奶奶不在附近,赶紧到厨房帮母亲做饭。
虢王的男人不下厨,下厨的男人会让人笑话。父亲不怕别人笑话,却怕奶奶生气,常常趁奶奶不在家做拿手的扯面或棒棒面。奶奶回来了,母亲端给奶奶:“娘,您看今天的饭看着就不错吧?”奶奶每次香甜地吃完,总是言不由衷地说:“把麦面给谁谁做不出来,这还好意思问?”父母亲笑而不语。
这次父亲带回来的年货里有草鱼、黄花菜、木耳、大米,母亲对鱼无从下手,父亲责无旁贷担负起烹饪美食的任务。奶奶见不得父亲在厨房忙乎,说那是乾坤颠倒、妖孽当道、公鸡下蛋、母鸡打鸣。
见父亲在厨房做菜,我和弟弟立刻当起了侦察兵,有状况就赶紧送达厨房。当奶奶的拐杖“咯噔咯噔”走进院子的时候,父亲正和元诚、辉先生聊天,而母亲刚好从厨房出来喊我们吃饭。
“吃饭喽!”我们像小鸟般飞进奶奶的屋子,跳到炕上,摆好炕桌,各就各位。母亲逐一摆上了草鱼、肉炖粉条、土豆丝,弟弟的眼睛被这些菜吸引了去一时半会儿是拔不出来了,我看着蒸锅里雪白的大米饭直流口水。
母亲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鱼肉去了鱼刺,夹给奶奶。父亲把去了刺的草鱼夹给弟弟和我,又教我们怎么吃鱼。正吃得欢快,奶奶突然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母亲慌了,赶紧抚着奶奶的后背,连声问:“是不是卡着刺了?”
父亲黯然道:“娘想起伤心事了。”
奶奶痛哭:“你爹是饿死的,不是突然病死的,好好的人硬是给饿死了。”
父亲红着眼睛哽咽道:“娘,我爹没病没灾是睡过去了。”
我却糊涂了。昨晚上他们还说我们这里是金城千里、天府之国,怎么我的爷爷给饿死了?
父亲又说:“快二十年了,忘了吧。”
“不是说咱们这儿即使不下雨,也有水灌溉,怎么会没粮食吃?”我实在是忍不住才问。
父亲赶紧给我夹菜:“好了,忆苦思甜到此为止。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弟弟的嘴巴完全在美食中,耳朵里盛不下一句话了。我的疑问被母亲塞给我的白米饭给挡住了。父亲、母亲抽空就给我夹菜,我直犯嘀咕,觉得油乎乎的菜污染了我雪白雪白的米饭,就赶紧把菜吃了,好慢慢细品香甜的大米饭。好不容易对付完了鱼肉和蔬菜,一没防备,母亲又不失时机夹菜到我碗里,我非常无奈,端着碗背对他们吃。
奶奶说:“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哪有背对着人吃饭的?”
我只好转过身子,一只手护着碗防止父母夹菜,一只手用筷子往嘴里刨米饭。
正一心一意享用我的米饭,杏儿拿着空碗走了进来。她无奈地说:“我快臊死了,我家那两小祖宗一见别人家的东西就要吃,实在被闹得没办法。”母亲一边给她的碗里夹鱼肉一边说:“小孩都这样,吃别人家的饭香。”杏儿看着我和弟弟说:“你咋调教的?没见过他们要别人的东西。”母亲笑而不语。
放下碗筷的奶奶跟着要出去,被父亲拉住。奶奶骂他,他赔着笑脸还是拉着不放。父亲悄悄伏在奶奶耳边说了一句话,奶奶恨恨地瞪了我和弟弟一眼,坐回炕上,拿起了烟锅。父亲赶紧往烟锅里装烟叶,然后划火柴点着。奶奶慢慢地躺下,紧一口慢一口地吸着黄灿灿的烟嘴儿,用枯黄的手扶着烟杆,咳嗽两下,几缕雪白的发丝从脑后的发髻里滑出来贴在脸上。我忽然觉得奶奶像寒风中枯瘦的树,虽然有我们在她身边,她却是那样的孤单和寂寞。
每逢过年,奶奶常会旧病复发,周身疼痛难忍,必要父亲在架子车上铺了褥子,医院打针。疼痛减轻后,平日里思维敏捷、聪慧睿智的奶奶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会失去自控能力,出门挨家挨户要饭吃,并且一边讨要一边骂母亲不好好做饭,饿死了老爷子,还想饿死她。她压根不记得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的母亲才五六岁,她也忘记了父亲那时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母亲老是给我们讲伯夷、叔齐不食周粟的故事,让我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以乞食为羞辱的意识。我和弟弟从不吃别人家一口东西,不喝别人家一口水,我们牢牢地记着这个故事。
商朝末年,孤竹国君的大儿子叫伯夷,小儿子叫叔齐。叔齐从小聪明好学,才智聪颖,孤竹国君特别喜欢他,一直想立他为太子。当孤竹国君年老病重的时候,大儿子伯夷不愿兄弟之间争夺王位,找借口离开了王宫,一直到孤竹国君死了,伯夷也没回来,孤竹国的王位只好由叔齐来继承了。叔齐见大哥如此义气,非常敬佩,也悄悄离开了皇宫。后来,伯夷、叔齐一起拜见周文王,周文王热情地招待了他俩。武王继位后要讨伐纣王,伯夷、叔齐阻止不了武王大军前进的步伐,气愤地离开了周武王,隐居在首阳山,不吃周朝国土上长出来的五谷,双双饿死在山洞里。
我特别佩服伯夷、叔齐这么有骨气,我问弟弟:“能不能像伯夷、叔齐那样?”弟弟想了一会儿说:“我当然能做到,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也不能吃另一个朝代土地上长出来的粮食。”一会儿又说:“周朝八百载,神仙和英雄那么多,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干吗要饿死?谁那么傻要把自己饿死谁就傻去吧,我才不傻呢。”
不管怎么说,我和弟弟不眼馋别人家的吃食这一点让母亲很安心。我们经常会接受这样的考验。杏儿家有了好吃的,她总是大声喊着在外玩耍的儿子快回来吃。一会儿,她家的孩子每人拿着好吃的,比如一小块油饼在院子前后转悠着吃,专门走到每个孩子跟前香香甜甜地咀嚼。我们都装作没看到他们一样,该干吗干吗,没有一个人受引诱问自家大人要吃食。
要命的是,杏儿家养了一头长嘴猪,用链子拴着也不老实,猛不丁从旁边扑上来,把小孩子手里的吃食叼去,我的手就被它尖锐的牙齿刮破过。我们常常被连惊带吓得哇哇大哭。只要一听见哭声,十有八九定是让那猪抢东西时咬了手。母亲给我和弟弟列举了“五个不”,我们吃东西时不能出家门,不许说话,不许躺着,不能招惹别的孩子,更不能惹那头猪。我猜想院子里的父母都这么要求自家孩子了,所以捞不到好处的猪心情不爽,渐渐对空手的娃娃也会发起攻击,吓得我们只能被大人护着才敢经过前院。
这头猪的威胁把我想出去玩的兴致给吓回去了。我也想陪着奶奶,不想让她孤孤单单的,如果她嫌颇烦,我们就不说话。反正不能让奶奶掉眼泪,不能让奶奶要饭吃。我们紧紧地围在她身边,陪着她。
奶奶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连连吸了几锅烟,像是攒了点劲,抬眼皮看了我和弟弟一眼,软软地问:“咋还在炕上?不出去玩?”
弟弟笑眯眯地说:“奶奶,你还颇烦不?”
奶奶把烟锅递给父亲,让父亲扶她斜靠着垫子半躺着,她看看我们说:“你俩又想啥呢?”
我赶紧说:“我想杏儿家的猪,为啥老抢我们的东西,杏儿又不是不给它吃的。”
奶奶叹口气说:“那猪是饿死鬼投生来的,它怕再被饿死。猪啊狗啊的性儿灵着呢,可不能轻看它们。前几年你妈养的那头猪可不就是来报恩的!多神的猪!人都活不下去,它硬是帮着咱们过了一个年,你爷爷要是能活到那会儿,也许就不会饿死了。为啥我那会儿没养一头猪呢?我要是养了猪,老爷子就不会饿死了……”奶奶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父亲扶着奶奶躺下,说:“娘,我们都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你别再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
奶奶躺下又坐起来,固执地说:“我过不去。”
父亲说:“不是说咱们过不去,它就不过去。那些从河南逃过来的人看着多可怜,他们却因为能活下来而感到幸运。
奶奶气愤地说:“你别说这个了,这个我知道,谁害死了人谁就是罪人!不是说害死一个人要偿命,难道害死很多就不用偿命了?不可能!因果报应,到时候了都得还,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像白起一样来世当猪,生来就有名字印在畜生身上。”
“奶奶,猪身上会长人名字?这不就是神话故事吗?”我放松了紧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来了兴趣。
弟弟干脆在炕上翻跟头:“听故事喽!”
奶奶看了父亲一眼,仍然带着怨气说:“自古父母官是老百姓的天,老百姓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他就要爱民如子,不能拿老百姓不当人,蝼蚁还知道偷生,何况是人。”
母亲洗涮了锅碗瓢盆湿着手走进来,坐到炕上。父亲替母亲捂手,母亲看了奶奶一眼,赶紧把手抽出来夹在自个儿的胳肢窝暖和着。弟弟不耐烦了,提高嗓门问:“猪身上怎么会有字?是人刻上去的吗?”
母亲笑着催父亲:“赶紧给说说吧,把娃急得,知道些因果,对他们有好处。”
父亲坐直了,一拍巴掌,像评书先生那样抑扬顿挫地开讲:“话说秦国大将白起与赵国大将赵括在长平作战,活埋了赵国俘虏四十余万。几年后他被秦王赐死时反省,长平战役,我一次杀死赵国降兵四十余万人,罪该万死。遂举剑自杀。传说白起死后,有一次打雷,在吴山三茅观击毙了一条一尺长的白蜈蚣,背上有‘白起’两个字。后来有人看见屠夫杀猪,猪皮上有‘秦白起’三个字。所以说,人生在世,前有因,后有果,因果报应丝毫不爽。”
我汗毛直竖:“活埋四十余万人,那该是一个多么悲惨的场面?即便是蚂蚁排成行列,也会组成气势恢宏的黑色阵容,况且是一个个身材魁梧、年富力强的将士?”嗓子眼堵得慌,眼泪汪汪的不忍想下去。
现在多好,能吃饱肚皮,有父母爱护,有奶奶讲故事,有弟弟玩闹,有伙伴踢毽子,这不是神仙的日子吗?
谢黎明,女,宁夏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理事,吴忠市作协理事,银川市文学院聘作家。出版散文集《捧着黎明奔跑》;中篇小说集《往生》,《往生》荣获全国电力职工第四届文学作品“优秀著作奖”,长篇章回小说《再见虢王》。《过年》荣获第二十四届东丽杯孙犁散文三等奖,《大年初五》获第二十六届东丽杯梁斌短篇小说优秀奖,散文《爱在黎明》荣获全国电力系统职工文学征文大赛二等奖,诗歌《快乐的源泉》荣获西北五省电力系统诗歌大赛二等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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